“邁出校門41年，曉莊文化始終滋養著我的生命、我的學校。”在行知教育基地的小樹林邊，南京曉莊學院校友、南京行知教育集團總校長楊瑞清告訴記者，“陶行知先生點燃了我心中那個扎根鄉村的‘火苗’。我這一輩子，只為做辦好鄉村教育這一件事。”

振興鄉村必先振興鄉村教育。作為中國近代鄉村師范教育發源地，已有95年辦學歷史的南京曉莊學院，持續發揮“曉莊試驗鄉村師范”傳統，用創新思維改革教師培養模式，為教育振興鄉村貢獻力量。95年來，行知精神點燃了一屆又一屆曉莊學子內心的激情，17萬名畢業生爭做“大先生”，他們中有近三分之一的人奔赴鄉村，成為行知教育忠實的踐行者。

營造一方行知教育的理想家園

南京曉莊學院前身是由陶行知先生創辦的“曉莊試驗鄉村師范”。為實現“征集一百萬個同志，創設一百萬個學校，改造一百萬個鄉村”的愿望，1927年3月，留學歸來的陶行知在南京北郊的勞山創辦了“曉莊試驗鄉村師范”，培養具有改造社會精神的新型鄉村教師。

1981年，從曉莊師范畢業的楊瑞清，并沒有選擇繁華的城市生活，他端端正正寫下了志愿——到鄉村教書，從而成為南京江浦縣五里村小學的一名鄉村教師。

41年來，楊瑞清帶領師生在這里實踐行知教育的理念。“鄉村有很多優勢，在城市，學校里有土地不可想象，而在鄉村容易實現。我們栽下了一片小樹林，營造了8畝茶園、15畝果園、200畝荷花園，成為極好的校本課程資源。這都是從陶行知教育思想如‘生活即教育’‘教學做合一’中汲取的教學智慧，利用農村的生活場景，引導學生動手實踐。”楊瑞清說，這所小學的學生在之后的升學和成長過程中，普遍被評價為“后勁很足”，因為他們的童年很舒展。

對于這位傾情于行知教育的畢業生，母校投來更多的關注。1989年10月，這所小學被命名為曉莊師范第二附屬小學。“附屬是個名譽，本質是聯合。”楊瑞清說，學校成為曉莊師范畢業生的實習基地，優秀的師范生們源源不斷充實到鄉村小學中，成為鄉村教育新鮮的血液。

母校的那些課程——“陶行知教育”“陶行知教育思想研究”，母校的那些教育實踐基地——行知園、師德教育館、犁宮舊址，在楊瑞清心目中是“神圣”的。這是曉莊教師教育模式的獨特之處，用潤物細無聲的方式，將具有鄉土教育情懷的師德養成貫穿鄉村教師教育全過程，培養師范生的“鄉村教育情懷”。

扎根云南鄉村小學十八載的胡小五、遠赴青海支教并留在雪域高原的周蕾……許許多多曉莊畢業生，在行知教育思想的浸潤下，“捧著一顆心來，不帶半根草去”，把“教學做合一”的教育思想帶到貧瘠的鄉村，豐富幼小的心靈。

開辟一條鄉村教師培養的新路徑

“總以為當班主任十分簡單，小孩子的事情分分鐘就能解決。”南京曉莊學院大四學生周宇循第一次與48名小學生面對面“過招”，才發現教學的確是“一門復雜的藝術”。這個說話利索、藏不住情緒的“直性子”老師，現在學會了在課后拉著“小調皮”的手，一對一耐心開導了。

周宇循的轉變源于南京曉莊學院開展的第16期“頂崗培訓·置換研修”。自2006年起，南京曉莊學院創新師范生實習方式，讓師范生到村小“頂崗”實習，“置換”出鄉村教師重返高校脫崗培訓。

“師范生在經過3年的專業學習后，第一次深入真實而復雜的教育情境，體驗教學活動，感受教學壓力，這是我校‘教學做合一’人才培養理念的充分體現，縮短了師范生的入職適應期。”南京曉莊學院校長張策華說，“同時我們感受到，相比城里的教師，農村教師進修、讀書和科研條件都存在較大差距。與農村教師的相處讓我們更加了解鄉村教育面臨的困境和現實需求，也能讓我們對學生能力的培養更加有針對性，更加接地氣。”

16年來，該項目從部分試點到全面推廣，從學校自主開展到教育主管部門支持，從最初39名師范生試點參與到如今3050名師范生受益，1384名鄉村教師參與置換研修培訓，合作學校560所，其中大部分是南京涉農區域鄉村小學，為鄉村教師的職后教育和在校師范生拓展實踐基地開辟了一條新路徑。

培養一批懂鄉村、愛鄉村的優秀教師

“城市導向的職前教師教育，無法讓師范生充分習得如何勝任鄉村教育、適應鄉村生活，這應是目前鄉村教師頻繁流失的原因之一。”南京曉莊學院副校長王本余說，只有投身鄉村、深入鄉村、了解鄉村，才能培養出懂鄉村、愛鄉村、造福鄉村的優秀教師。

南京曉莊學院近年來致力于深挖行知教育思想，將鄉村教育的培養元素融入課程目標、課程組織與實施、課程評價等多個方面，扎實做好實境育人。

2000年前后，該校幼兒師范學院就以暑期支教等形式引導學生走進鄉村，關愛留守兒童，圍繞不同主題進行閱讀指導、繪本創作等。這一舉措不僅豐富了農村幼兒的暑期生活，拓展了課程資源，也讓一批批學前教育專業的學生加深了對農村學前教育的認識，增強了他們對鄉村教育的認同。20余年來，該院學生已深入農民家庭1萬多個，累計服務時間超過2.4萬個小時，形成調研報告4萬余字，“留守兒童的教育研究與關愛行動”也由幼兒師范學院擴展到了全校，研究成果獲高等教育國家級教學成果二等獎。

采訪中記者了解到，除通過頂崗實習、實踐教育等形式引導師范生提前接觸鄉村學校和鄉村教師，提高職業適應性、增強實踐能力外，學校還通過扎實做好鄉村定向師范生培養工作，積極為鄉村學校培養優良師資。

“學院開設的課程非常豐富。我是語文方向的，還選修了美術、手工，這對我現在的工作太有幫助了。”來自連云港東海縣溫泉鎮的2017級鄉村定向師范生卜蕊蕊說。

為培養鄉村學校急需的學科教師，學校有效整合地方政府、教師發展中心、中小學校等教育資源，扎實做好定向生的培養工作，率先在小學教育、學前教育、體育教育、音樂教育4個專業開展鄉村教師教育培養工作。

作為江蘇省首批鄉村定向師范生項目培養單位，南京曉莊學院自2016年起，連續6年招收定向師范生，累計培養2650名鄉村定向師范生，師范專業也由最初的4個拓展到10個。2020屆、2021屆共計500余名畢業生已返鄉就業。

“行是知之始，知是行之成。一直以來，學校十分注重挖掘并實踐陶行知先生‘教學做合一’的思想。今年是建校95周年，我們進一步將行知精神融入人才培養的全過程，彰顯教師教育特色，為全國、全省源源不斷輸送熱愛鄉村教育的優秀教師。”南京曉莊學院黨委書記陳華說。（記者 蘇雁 本報通訊員 劉凱）